内容简介:
非虛構寫作大師──何偉Peter Hessler。繼《甲骨文》、《尋路中國》最新力作!從尋路中國到埃及考古,何偉跨越埃及獨有的兩種時間概念。——「循環」和「永恆」,以中國的歷史和政治反襯,理解埃及的政治和歷史。一邊書寫重現天日的考古巡禮,同時目擊嚮往民主而革命的新生埃及!細膩描繪「阿拉伯之春」的開羅回憶,以及尋常人物在革命時期的心路轉折從二○一一到二○一六年,何偉以《紐約客》特派記者身分,舉家遷往開羅,報導自二○一○年末「阿拉伯之春」後,埃及所受的影響以及局勢變化。在這五年內,埃及經歷了兩次總統更換以及軍事政變,在他筆下,就像是在為最古老文明記錄一段劇烈動盪的片段現代史。作者採用了三條線索交叉進行的敘述方式,一條線索是因「阿拉伯之春」而起的埃及革命。這是現代埃及經歷穆巴拉克下台、穆斯林兄弟上台再下台的故事。但這不能簡單理解為一個表面上民主的故事,在作者筆下,它似乎是理解古老埃及和現代埃及之間不斷革命和政治變化的循環。在這條線索中,何偉抓住了埃及議會法老廳裡一個擦鞋人的故事――他打從一九六四年開始就在法老廳擦鞋了。「納瑟的時候我就在這裡,沙達特的時候我也在這裡。」而這個擦鞋人也見證了穆巴拉克的失勢和穆斯林兄弟會的崛起。他身高約五呎,瘦得像根竹竿,雙手已經染成紅褐色。他的右眼已經永遠睜不開了。第二條線索是上埃及的考古。搖擺於古文明與新世紀之間的埃及有兩種時間:「循環」,指的是尋常人世的歲月遞嬗、河水漲退;「永恆」,則代表不變不動、完美圓滿的諸神時間;在上述的革命背景之下,他的寫作手法以考古巡禮、革命記錄為交錯穿插。這兩種寫作內容都以時間的演進為記錄刻度,從中帶出埃及獨有的時間觀。透過埃及獨有的兩種時間概念,藉此理解埃及古王國時代形成的價值體系如何影響今日埃及人的世界。這樣的切入點落實在作者對埃及人的觀察:「不知何故,埃及人就是能在自豪的同時感到羞愧,在樂觀的同時表現犬儒,在嚴肅的同時開起玩笑。即便他們正在抱怨強人領袖對這個國家所作的一切,他們還是熱愛強人領袖。等到其中一堂以古埃及歷史榮光為主題的阿語課結束後,我的筆記本上出現了新的一句話:『埃及已經被人搶了七千年,但她依舊富有。』」第三條線索是生活在開羅的埃及人的故事。包括在富人區收垃圾的薩伊德和同性戀翻譯員馬努。薩伊德也總是在考古,他從垃圾中找到主人的隱私、秘聞和有價值的物品,從中了解其他國家的人和新世界;而馬努的故事折射了伊斯蘭社會對性、婚姻、生活的獨特看法。他最後逃離了令他窒息的伊斯蘭世界,以中東難民身分來到德國,展開了作為同志的新生活。本書最讓中文讀者感到會心一笑的地方是,因為何偉曾駐中國多年,並寫下被奉為非虛構寫作經典的《甲骨文》等「中國三部曲」,故他的埃及觀察時時以中國為參照。埃及與中國的共同點不僅僅是在人名上的:人這麼多,名字這麼少。我的電話簿裡塞滿了一個個的穆罕默德和馬哈茂德,一個個的曉梅和秀英。有多少不同的穆罕默德.馬哈茂德曾經端茶給我?以前那些王偉都上哪去了?穆斯林兄弟會的指導局有十八名成員,其中八人的名字不是穆罕默德就是馬哈茂德。總統大選的那個月,我隨隨便便就遇到三個穆罕默德.穆爾西,其中兩人是開計程車的。有一次在阿拜多斯,我訪問了某個名叫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因的人,這名字意思是「兩個穆罕默德」。也在歷史。何偉觀察到,「仰賴外人」的傳統難免讓外來觀點在埃及歷史上持續下去。所有古埃及的年表與歷史都反映出西方的思維:王族興衰,編了號的王朝來了又去,王國根據古、中、新的順序前進。但這種直線式的歷史卻隱含了「發展」、「改善」、「進步」等對古埃及人來說恐怕不甚重要的其他價值觀。這遮掩了古人真正的想像力──他們更可能想像一種不變不動的永恆國度,而非某種往上發展的軌跡。何偉的書寫就像一枝挖掘埃及精神的筆。憑藉這些尋常人物在這段悲劇與心痛時刻的生活,憑藉當代埃及與古代埃及之間的關聯,揮灑出對斯土斯民的驚人描繪,讓埃及在「阿拉伯之春」時期不為人知的歷史活了過來,並將他對開羅歲月的回憶與埃及人私密的生活交織在一起。他細膩描繪出一個恐有垮台之虞的國家,最值得關注的內在價值。脆弱的或許只是表面上的政治異動,其內部的人民依舊以剛毅的精神、以宗教的信仰苦撐著;而這股堅強而充滿智慧的人性,便是埃及留存的內在價值,比永恆不變的考古遺跡更加雋永、比動盪激情的革命更顯珍貴。